党的二十大报告首次将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化部署，并指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鲜明提出“教育、科技、人才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教育的全局性、先导性作用愈发凸显。博士研究生教育是国民教育最高层次，是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发展的关键载体，更是拔尖创新人才自主培养的聚集器、国家高水平科技创新的倍增器、国家战略人才力量的推进器。

　　加快博士研究生教育高质量发展，对促进博士研究生全面发展，汇聚天下英才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和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具有战略性意义。由此可见，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赋予了博士研究生教育工作新的使命任务，就是要紧紧围绕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深化博士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构建支持全面创新的体制机制。无疑，博士研究生教育工作在国家创新体系中的中心度、与经济社会发展的紧密度被进一步强化和提升。

基于问题导向剖析博士研究生教育的体系功能结构

　　客观而言，博士生教育存在服务支撑国家战略不足、人才供给与市场需求错位、技术成果转移转化率低等突出问题，拔尖创新人才培养体制机制不够完善，创新思维难以有效激发等亟待突破的难题仍悬而未决。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其基本逻辑是将博士生教育工作定位由系统化部署，提升到围绕国家创新体系的体制机制改革的位置和框架中，进一步强化了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目标的职能性整合、体系性贯通和动力系统再造。同时，从时代性分析入手，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带来深刻的范式革新，博士研究生教育的内容方式、培养模式、教育质量标准、教学组织形态等发生重大变化。

　　故而，深化博士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是一场伟大斗争。加快博士研究生教育高质量发展，须自体系功能结构的源头内核做起，循着“点、线、面、体”四方面综合剖析，坚持问题导向、系统全局视角、整合式创新理念，系统建构高水平的拔尖创新人才自主培养之路，构建起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有机战略体系。

系统构筑博士研究生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点、线、面、体”

　　（一）聚焦好拔尖创新人才“关键点”

　　我国在2023年全球创新指数（GII）中排名达到第12位，拥有的全球百强科技创新集群数量首次跃居世界第一，鼓舞人心。这其中，最重要的创新贡献源自于拔尖创新人才。拔尖创新人才是自主创新的动力源泉和未来发展的战略力量。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离不开拔尖创新人才。拔尖创新人才自主培养也是教育强国建设的关键任务。为此，作为教育、科技、人才三位一体发展的关键载体，博士研究生教育的关键点、发力点，就是须高度聚集好拔尖创新人才培养。

　　一方面，要扣合拔尖创新人才自主培养与服务国家战略的“结合点”。重塑基础研究、卓越工程师、哲学社会科学、医学教育等各关键领域，面向世界科技前沿，建设数理化生国家高层次人才培养中心，探索引领性创新道路；面向经济主战场，建设一批国家卓越工程师学院及创新研究院，实施有组织技术攻关；面向国家重大需求，依托国家实验室、高端智库和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实验室，融通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模式；面向人民生命健康，推动“卓越医师—科学家”培养项目，健全医教协同的医学高层次人才培养机制。

　　另一方面，要找准拔尖创新人才自主培养的“切入点”。不同学科领域有其独特的发展规律、阶段性特征、理论逻辑，因而，须将发挥主观能动性与按规律办事有机结合起来，这直接关乎育人目标和创新水平的达成度。譬如，基础研究领域的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应超前布局长期稳定的大投入，精准识别创新潜质的好苗子，实施交叉贯通培养的多通路，超常规保障个性发展订制化培养，为其成长成才提供突破性、包容性、专门化、长期性的激励环境、规划通道和保障服务，为提升国家自主创新能力和原始创新能力提供不竭动力。

　　（二）延展好创新能力的“线”

　　在世界竞争格局重塑进程中，创新始终是最具革命性的内生变量和战略力量。把握好创新第一动力，是博士研究生教育的重点使命任务。而将拔尖创新人才“关键点”进行共性提取，遵循序列化、规范化原则，围绕创新能力视角的逻辑线，同向拓展延伸、蓄力创新突破，连“点”成若干主力“线”，汇聚全链条创新能力培养的持续性合力，形成博士研究生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元”动力。

　　一是要聚力创新动力的“人才线”。教育的最终目的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两大主体，实现导师和博士研究生群体的全面发展始终是博士研究生教育的永恒主题。发挥好两大主体的创新能动性，打造以博士生卓越成长为中心，在道德品质、学术创新、健康身心、审美素养、创造性劳动等方面实现全面发展，成为未来引领推进民族复兴伟业的国家战略人才力量。以建强导师队伍为例，要丰富导师的来源结构，搭建导师队伍“旋转门”机制；面向全球顶尖学者，试点建设“名师工作室”；探索多种激励政策，加强高端人才引进和青年导师培养。

　　二是要强化创新文化的“思政线”。博士研究生思政教育和其他层次教育相比有其特定的创新文化需求和广阔的视野格局。发挥好思政触及灵魂的动力价值，有助于激发博士研究生敢为天下先的使命担当和探索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历史自觉。着力提升思政教育与科研创新的融合度，挖掘形成对接国家重大发展战略、解决重要技术问题的情境性思政典型案例。融汇聚焦文明交流、互鉴、共存的人类文明新形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动实践，开发高质量、多形式、入心入脑入行的思政教学案例。

　　三是要融通协同创新的“机制线”。科教结合与产教结合正是发达国家博士生培养的鲜明特色，体现在博士生教育的立法、招生、资助、培养和就业等各环节中。从实践逻辑看，基于学术学位和专业学位分类培养、分类发展的考虑，从教育、科技、人才、产业的宏阔协同视野出发，精准确立以科教融汇和产教融合作为最关键的两大抓手，助推博士研究生教育深深嵌入国家科技创新体系和行业发展体系。科教融汇是基础学科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典型模式，产教融合是有组织技术攻关人才培养的特定模式。

　　四是要保障创新支持的“激励线”。国内外的大量实践经验证明，以激励机制牵引拔尖创新人才自主培养全链条是行之有效的。通过评价、投入、荣誉等激励方式，把整个博士研究生教育体系涉及到的人、财、物、关系、信息、时空等要素融通起来，把学科专业链、人才培养链、知识创新链、行业产业链、重大科技平台设施深度对接起来，系统配置和优化组合各环节各要素，以达到联动引导、全面激发博士研究生倾心投入创新活动的气魄定力。

　　五是要开放创新生态的“视野线”。高水平的国际交流合作是博士研究生教育面向学术前沿、开拓全球创新资源的重要方式，是提升全球胜任力和国际竞争力的必由之路。一方面，要面向全球范围内精选英才。据统计，发达国家的国际学生占比普遍达到20%以上，成为博士研究生教育竞争力的主要特征。另一方面，以全球视野、用全球资源、聚全球英才，办好富有开放创新生态的博士研究生教育，开展广泛而深入的国际联合培养、学生交换、学位互授联授。

　　（三）打造好示范特区的“面”

　　博士研究生教育系国民教育的最高层次，决定了高等教育的高度和厚度，其发展水平也是国家发展实力和创新水平的重要标志。立足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把握历史逻辑，洞察发展大势，牢牢抓住用好战略发展关键窗口期，就是要突出先行先试示范区，打造特区高地样板间，从全球、国家和时代的需要中寻找新方向、谋划新布局，辐射带动整体加快博士研究生教育高质量发展。

　　布局建设一批博士研究生教育改革示范中心和区域性高地，不仅是有组织科学研究和人才培养的“根据地”，也是科技体系自主可控和拔尖创新人才养成的“助力器”。富有特色、高水平的博士研究生教育示范特区，往往依托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博士研究生教育发达区域、国家实验室、国家科研机构、科技领军企业、全球顶尖高校和科研机构。因而，打造示范特区，就是要充分激发改革创新“动力源”，以整合式创新思维为引领，打造布局合理、定位清晰、优势激发、开放共享的“试验场”，有力破解高质量发展的体制机制改革难点堵点痛点。以政府资源、科研资源、产业资源与教育资源的供给、协同与重组为核心，通过学科专业重塑、招生培养优化、培养质量评价重置、学研用一体部署、教育管理服务协作等手段，加快出经验、树样板，持续辐射带动并精心打造成为科教融汇与产教融通、基础与前沿、交叉与新兴、学术与应用相结合的梯次型人才培养体系，多形式衔接、多渠道成长、可持续发展的梯度造就体系。积极发挥组织模式创新、攻关方向布局、人工智能赋能等优势，加强区域统筹、校际合作、资源共享，强化对博士研究生创新性思维和创新能力的高水平、高密度训练，全面服务支撑中国式现代化。

　　（四）塑造好创新网络的“体”

　　教育是人才涌现的基础和科技发展的先导。博士研究生教育以体系化思维引领，统筹政策导向和多主体力量推进生态化治理，将“点、线、面”进行系统整合，形成重点突出、主线明确、示范带动的发展体系格局，构成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灵动多面“体”，深度融入全球创新网络，源源不断地供给前沿知识内容、科技创新元素和高端人才资源。

　　一方面，要推动实现“三位一体”组织创新。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强调，要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健全新型举国体制，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博士研究生教育须积极服务国家战略，以多学科交叉、科教融汇、产教融合为创新途径，在大科学计划、重大科研任务、重大工程、一流学科培优等方面，持续凝练重大方向、转变科研范式、创新组织模式、锻炼战略人才队伍，为博士研究生提供全息、顶尖、优渥的选培引用环境，造就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新型创新组织架构。

　　另一方面，要积极融入全球创新网络。博士研究生教育正逐渐成为全球创新网络的核心节点。切实把握数字化转型和绿色化产业变革提供战略机遇，通过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化发展、一体化支撑和一体化协同，因时制宜地发起组建博士生教育创新联盟、合作论坛，与世界一流大学和顶尖科研机构建立前沿研发平台，实现多主体、跨地域、跨学科的整合式创新，打造休戚与共的发展共同体，持续转化为高质量发展的效能优势和竞争优势。

全面深化博士研究生教育的“点、线、面、体”综合改革

　　高质量发展是当前我国博士研究生教育事业发展的核心目标。博士研究生教育是一个巨型系统工程，涉及从政策、管理、师资、课程到教育评价、资源配置、社会支持等各种因素。为此，我们要以更大的改革勇气、更强的攻坚气魄和更实的创新举措，系统分析、科学设计和整体实施博士研究生教育的综合改革、系统改进和质量提升。强化系统思维和体系功能优化，提升战略思维、全局视野，从“点、线、面、体”的稳定关系和联动增效中，实现聚点、连线、扩面、强体的格局性革新，形成前后衔接、环环相扣、有机融合的生态发展模式，走出一条具有先进性、科学性、创新性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博士研究生教育强国之路，为全球博士研究生教育提供深厚的理论启示和丰富的实践案例。

　　（作者系天津大学发展规划处（学科建设办公室）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