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社会的发展史就是一部生产力不断跃升的历史，伴随着新生产工具、新劳动主体、新生产要素的涌现，人类不断构建起认识、改造世界的新模式。进入21世纪以来，数据作为一种新的生产要素进入人类生产社会，改变了传统的生产模式，诞生出新的业态，释放出了强大的生产力。在互联网经济时代，数据是新的生产要素，是基础性资源和战略性资源，也是重要生产力。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必须坚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积极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电子信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积极培育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增强发展新动能。新质生产力的提出是新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表达，为数字经济时代的生产方式和产业构筑进行了概括。

　　一、新质生产力是数字经济时代生产方式的主导

　　新质生产力是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在数字经济时代的拓展，是数据生产能力在当前经济新形势和社会发展新状态下的直观表述。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要素是“新”与“质”。“新”是对传统生产力形式上的突破，新的生产要素投入、新的生产关系构建，形成新的技术使用方式、新的企业生产模式、新的经济增长机制，表现为全社会各行各业使用新生产要素进行生产。“质”是对生产力本质上的要求，要求生产力高质量、高效能，以科技创新为主导，表现为投入产出更加符合社会发展要求，达到人类社会对资源优化配置、管理高效、生活富足的改造自然界的预期目标。

　　生产力是人类社会在社会演进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劳动能力，包含劳动者、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三要素。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新质生产力概念不仅是对数字经济时代以数据作为重要生产要素、创新作为生产驱动的生产过程的精准描述，也是对当前经济社会发展提出的生产力发展要求。农业经济时代，生产力主要表现为土地的耕作劳动，以土地所有制为中心的生产关系决定了当时的生产力为农业生产力。手工业作坊时代，生产力主要表现为工人的制作劳动，工具制造的数量和技艺代表了当时的生产力水平，为工业生产力。机器工业时代，机器的重要性超过工人，成为重要的劳动资料。资本所有权为中心的生产关系，决定了当时的生产力为资本生产力。数字经济时代，生产力主要表现为数据的存储与使用，算法构建、算力赋能成为生产力的主要标志，成为关键性生产力要素。在新质生产力的三要素中，首先，劳动者是数字经济各行各业的全体劳动者，他们是新质生产力的主体。其次，劳动对象是人类社会生产生活中产生的数据。社会生产过程就是对数据进行采集、处理、分析、整合，并生产出满足人类社会需求的数字化产品与服务，这是新质生产力与传统生产力的直观性差别。再次，新质生产力的劳动工具是能够对数据进行处理的各种硬件设备与数字化技术。新质生产力要处理大量数据并创造出新的数据产品，就需要计算机、基站、存储器、互联网、手机等设备能够产生、存储并传输数据，同样需要APP、数据平台、程序、算法等数字化技术能够对数据进行分析、使用，并创造新的数据。

　　二、新质生产力促使人类社会发生巨大变革

　　随着互联网的兴起，特别是云计算、大数据、移动互联网、人工智能、物联网等科技和产业发展，人类迈入数字经济2.0时代。快速成长出来的一批数字经济体，如美国的谷歌、Facebook、苹果，中国的腾讯、百度，深刻地改变着人们的生产、生活和学习方式，对国家发展战略、企业经营管理产生了深刻影响。2022年中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50.2万亿元，占全部GDP比重47.5%。

　　（一）新质生产力提升了人类改造自然界的能力。新质生产力是人类改造自然的新型能力，意味着人类改造自然从直接走向间接，从能量转换工具走向智能工具，从劳动者走向知识创造者，从能源资源走向数据新要素，从经验决策走向智能决策，从他组织走向自组织，从产品分工走向知识分工，从小规模协作迈向数亿人的全球实时协作。新质生产力本质是解放人的生产力。新质生产力创造了人类认识和改造自然的新方法，将创新体系的变革根本意义上转变为改造自然界的能力。新质生产力重构人类的创新主体、创新模式、创新效率，开启人类社会创新发展新图景。

　　（二）新质生产力提升了人类改造人类社会的能力。新质生产力是人类改造自身及人类社会的新型能力，这表明人类已经摆脱从自然界直接获取能源和原材料进行生产生活的传统生产方式，开始进入到以知识积累和知识创造作为重要生产资源的新型生产方式。人类社会从自然界攫取了大量资源，但无法解决能源转化效率低下、生态环境破坏严重、贫富差距日益增大、国际纠纷复杂多变等问题，必然会在新兴领域中积累转向知识创造和知识应用，更表明人类社会已经意识到生产力的重点在于改造人类社会与人类本身。只有转变思维模式、改变资源使用方法、变革社会规则，才能更有效率、更有价值地从自然界获取与使用资源。新质生产力强调创新在生产生活中的作用，就表明了新质生产力区别于能够帮助人类从自然界获取更多资源的传统生产力，新质生产力是人类改造并优化人类社会的规划能力、协调能力与执行能力。

　　（三）新质生产力优化了生产机制。新质生产力重构产业分工格局，从产品分工走向知识分工。基于知识的产业分工，从早期以集成电路为代表的知识分工1.0，迈向以工业互联网为代表的知识分工2.0，技术、知识、经验正在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上呈现、交易、传播和复用。新质生产力引领企业构建新运营体系，从产品运营走向创新运营。数字经济时代，所有企业都需要重新思考如何去发现、构建基于创新运营基本规律，发挥创新要素的核心价值，通过创新运营构筑核心竞争优势。

　　（四）新质生产力推动了经济增长模式变革。农业、工业经济时代的传统生产力，通常以扩大生产规模获取边际成本减少而带来的规模经济效应，必然面临投入过多、效率下降的问题。而以数字经济为载体的新质生产力，则通过多元化产出，减少边际成本以获取范围经济效应。新质生产力的出现，使得经济社会更加注重企业经营范围扩大、生产产品种类增加。可以看出，新质生产力改变了整个社会的经济增长模式，促使所有生产者倾向于技术创新，实现更有质量的经济增长。

　　三、新质生产力的形成是全社会高质量发展的保障

　　新质生产力是人类改造自然界与人类社会的新型能力，正引导人类认知、思维、行动等方面的重大变革，对当前及以后的产业兴起、经济增长与社会治理产生深刻的影响。如何才能形成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新质生产力呢？

　　第一，新质生产力的形成需要加强数字教育与培训。新质生产力是劳动者拥有的能力，只有具备创新思维、掌握数字技能的劳动者才能是新质生产力的主体。而创新思维与数字技能的形成，均需要劳动者接受足够的理论知识教育，并能够将创新思维付诸实践，以数字化思维运营现有企业，才能逐渐形成高质效、高层级的数字赋能空间，从而为新质生产力出现提供人力保障。这就意味着，全社会的教育应以创新思维形成、数字产品开发、数据算法应用为人才培养目标，通过理论课程教学与实践课程培训，培养出能够支撑起快速发展的数字经济体系。

　　第二，新质生产力的形成需要社会生产关系不断优化。新质生产力是在传统生产力与原有生产关系矛盾加大的情况下产生的，新质生产力能够适应现有的以数据为主要生产资料的生产关系。新质生产力发挥作用，必然要求当前的社会生产关系与之相适应。抽象的社会生产关系外现为对生产力产生影响的各种社会因素，如政治生态、营商环境、人口质量、产业结构等，均能够影响新质生产力的形成并制约其作用发挥。因此，政府部门、各行各业、劳动者之间均应逐步优化相互作用机制，形成能够培育出新质生产力的生产关系，促使新质生产力快速发挥巨大的改造自然界与人类社会的能力。

　　第三，新质生产力的形成更需要坚定信念，走科技强国、创新发展的道路。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们要坚持对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坚定信念，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以更加积极的历史担当和创造精神为发展马克思主义作出新的贡献。当新质生产力成为中国数字经济时代最具代表性的生产方式时，我们应该坚持创新发展的基本理念，以科学技术引领产业发展，增强数字技术教育，优化社会生产环境。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是中国高质量发展的保障，将为生产力的进一步突破提供必要条件。

　　【本文系湖北汽车工业学院博士科研启动基金项目（BK202225）阶段性成果】

　　（贺景霖，湖北汽车工业学院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潘卫华，湖北汽车工业学院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