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2日至24日，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五次会晤在南非约翰内斯堡顺利举行。此次会晤以“金砖与非洲：深化伙伴关系，促进彼此增长，实现可持续发展，加强包容性多边主义”为主题，三十余位非金砖国家领导人受邀出席会议。本次会晤中，金砖国家领导人就完善金砖机制建设、坚持多边主义、促进世界经济发展、加快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等多项议题达成重要共识，凸显了金砖国家作为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代表的责任与信心。

　　开启扩员彰显金砖魅力

　　作为发展中国家开展战略合作最重要的渠道，金砖国家合作机制成立伊始，便对渴望促进自身发展、参与全球治理的新兴国家具有极高的吸引力，金砖扩员一贯是历届峰会备受瞩目的焦点议题。南非金砖事务总协调人阿尼尔·苏克拉尔曾表示，约翰内斯堡峰会不仅是一次主张团结、聚焦发展的盛会，更是一次抵抗西方国家唱衰金砖国家合作的契机，如今，已有超过二十个国家表达了加入金砖国家合作机制的强烈意愿。

　　金砖扩员早有先例，2011年南非的加入既是金砖扩员的成功尝试，也是建设金砖国家合作机制的重要突破。在2017年厦门峰会上，习近平主席创造性地提出了“金砖+”的全新理念，给予了更多发展中国家乃至不发达国家通过金砖机制反映自身诉求的机会。“金砖+”改变了过去传统的唯发达国家马首是瞻的全球治理模式，是发展中国家推动全球治理体系渐进式改革的重要一环。2018年，南非沿袭了厦门模式，邀请了二十余位非洲国家和其他地区发展中国家领导人出席“金砖+”领导人对话会，使金砖国家和其他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合作初具了跨地区和跨大陆的规模，实质性拓宽了金砖国家的合作空间。

　　在扩员问题上，金砖国家采取了循序渐进的模式，率先开放新开发银行扩员，优先选择新兴经济体或区域性大国，为金砖扩员打下了良好的基础。2021年，新开发银行启动扩员程序，接纳孟加拉国、埃及、阿联酋和乌拉圭为新成员国，在基础设施和可持续发展领域开展了多项合作。这种政治与经济并行的“金砖+”模式不仅扩大了多边主义的影响力，更为大变局下的全球治理体系改革提供了新平台和新动力。在此基础上，金砖国家事务协调人于同年通过了《金砖国家建章立制文件》修订版，对金砖合作工作方法、参与范围和主席国职权进行了规范。

　　2022年，中国再次提出金砖国家扩员的议题，邀请13个发展中国家领导人同金砖国家领导人共同探讨全球发展议题，提出进一步加强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经济体在全球治理中的作用，加快了金砖国家启动新一轮扩员的进程。

　　在经历了吸纳南非为正式成员、建立“金砖+”合作模式和完善《金砖国家建章立制文件》的三个发展阶段后，金砖扩员已成双赢之举：对于渴望成为金砖一员的国家来说，金砖国家合作机制能加强与金砖成员国的经济往来，为参与全球治理搭建桥梁；对于金砖国家而言，再次扩员不仅可以提高机制本身的影响力，更能促进原有成员国的相互合作，加快全球治理体系的变革。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五次会晤中，金砖国家在充分协商和共识基础上再次明确了扩员的指导原则、标准和程序，邀请阿根廷、埃及、埃塞俄比亚、伊朗、沙特阿拉伯、阿联酋加入金砖国家合作机制，这也意味着金砖国家已做好充足准备，将扩员正式提上“金砖日程”。

　　金融合作提供金砖动能

　　2023年4月，巴西总统卢拉访华期间，亲临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总部，向世界提出了“三问”：为什么国际贸易非得用美元结算？为什么不用人民币和金砖国家货币？为什么世界如此两极分化，富者越富、贫者越贫？

　　近年来，地缘危机叠加政治冲突，全球各国对美元的安全感急剧下滑，发展中国家纷纷通过减持美债、推动双边货币协议和外汇储备多元化等方式，积极探索货币多极化的路径。而金砖国家作为新兴国家的佼佼者，早已将金融与货币纳入合作框架，在新开发银行的基础上开展了一系列合作并取得丰硕成果。自成立以来，新开发银行就积极采用成员国本币进行投融资。2021年，以金砖本币计价的融资金额在新开发银行的总投资中增至23.3%，其中超过70%的对华贷款以人民币计价。2023年，新开发银行在中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发行了价值85亿人民币的“熊猫债券”，为该银行支持的基础设施和可持续发展项目提供了融资。不仅如此，新开发银行还向贷款国提供了多币种贷款，除美元和欧元外，人民币以及其他金砖国家本币也成为新开发银行贷款的新亮点，通过本币贷款，金砖国家有效降低了贷款项目的汇率风险，促进了成员国本土资本市场的发展。在新开发银行的2022—2026年总体战略中，30%的资金将以金砖国家本币结算；其资金将广泛用于可再生能源、数字基础设施、智慧城市、水资源卫生设施等可持续发展项目。

　　除此之外，金砖国家相继通过《金砖国家经济伙伴关系战略》《金砖国家经贸合作行动纲领》《金砖国家投资便利化合作纲要》《金砖国家服务贸易合作路线图》等多项计划，筹备建立金砖国家示范电子口岸网络，将贸易投资和金融、数字经济、可持续发展定为重点领域，重视供应链互联互通、创新与技术、中小微企业等方面合作。新开发银行在巴西、俄罗斯、印度和南非分别设立区域中心，助力当地金融发展。这些举措帮助金砖国家在国际金融合作中取得了制度性突破，为经济全球化提供了金砖动能。

　　未来，金砖国家可从三个方面筑牢金融合作：一是完善金砖国家支付系统、简化支付程序，减小金砖国家对SWIFT支付结算系统的依赖，维护国内金融稳定；二是在已有的新开发银行和应急储备安排的基础上，进一步打造金砖国家货币基金组织，为成员国提供资金贷款，避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其经济政策的过多干预；三是建立金砖国家共同货币，通过建立共同货币，金砖国家可以增加国际储备货币的多样性，降低国际贸易风险。

　　金砖主张助力全球发展

　　当前，国际格局加速演变，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挑战层出不穷，全球治理的供需关系一再失衡。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态势之下，金砖主张显得尤为重要。金砖国家长期致力于建立一个消除贫困、缩小南北差距、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世界，推动新兴国家共同发展。正如印度前外交官巴德拉库马所言：“金砖国家合作机制是全球南方国家建立公平世界秩序的主要平台，它不仅标志着发展中国家摆脱大国控制、重新定位本国角色、寻求战略自主的起点，更代表了人类命运在此交汇，发展中国家在国际体系中的影响力迅速提升。”

　　为建立公平秩序、助力全球发展，金砖国家可从三个方面实践金砖主张：首先，发出捍卫国际公平正义的“金砖声音”，提升金砖国家的国际影响力。2015年，由新华社倡议，巴西、俄罗斯、印度、南非主流媒体联合成立金砖国家媒体高端论坛。在历届论坛发表的《金砖国家媒体高端论坛行动计划》中，都将促进金砖国家文明交流互鉴、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维护国际传播良好秩序作为合作重心。通过推动不同文明沟通交往、强调新闻的真实性和公正性，金砖国家进一步实现了国际新秩序中的媒体多极化，帮助世界了解发展中国家面临的挑战，用金砖声音为金砖合作提供了有利的国际舆论环境。未来，金砖国家也应积极拓宽新闻报道、信息服务、数字媒体和智库交流等领域的合作，将体现自身价值观的议题引入国际议程，在国际谈判中发出金砖声音。

　　其次，开展“数字金砖”合作，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数字经济是绿色发展的“助推器”和全球减贫的“稳定器”。2016年，金砖国家首次提出了“数字金砖”的新概念，将数字经济列为重点合作领域。自《金砖国家数字经济伙伴关系框架》和《金砖国家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合作倡议》发布以来，金砖国家将电子商务工作组升级为数字经济工作组，在电子支付、知识产权保护等前沿领域开展了多项合作。针对成员国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不同的现状，金砖国家应营造有利政策环境，通过举办政府官员、工商界、学术界的相关活动，弥合数字鸿沟，加强金砖国家的中小微企业在数字经济领域的良好交流，为世界经济发展提供开放式的新路径。

　　最后，共建“可持续金砖”，加快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在全球国家携手应对气候变化的大背景下，发展可持续金融已成世界共识。作为全球能源供需链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金砖国家始终坚持落实《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及《巴黎协定》，在推进低碳和气候韧性转型、推进气候多边进程、应对气候变化等多个领域达成了共识，通过新开发银行制定了《环境和社会框架》和《可持续融资政策框架》等绿色投融资政策。在2017—2021年间，新开发银行投资约三分之二的资金用于可再生能源、数字基础设施、智慧城市、水资源卫生设施等可持续发展项目；在新开发银行2022—2026年总体战略中，40%的资金将被用于减缓气候变暖的进程。为进一步落实可持续发展议程，金砖国家应在能源、金融、科技和排放标准等方面制定相关政策，通过清洁能源、绿色交通、绿色农业实现自主减排与碳中和目标，促进可持续金融合作与发展。

　　当前，金砖国家合作机制进入高质量发展的新时代、新阶段。习近平主席强调，“金砖国家不是碌碌无为的清谈馆，而是知行合一的行动队”。金砖国家的合作绝非一时之兴，而是新兴国家为推动国际秩序变革做出的勇敢尝试。未来，金砖国家更应秉承和平包容的合作理念，完善扩员机制，构建高质量伙伴关系，携手共建“金砖共同体”，发出“金砖声音”以提升发展中国家在全球治理体系中的话语权和决策权，进而建立更加公平公正的国际新秩序。

　　（作者单位：澳门科技大学社会和文化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