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大者,安全为重。作为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综合性、交叉性的核心支撑学科,国家安全学担负着构建国家安全自主知识体系的重要责任。如何创新运用多学科理论、知识和方法,系统研究国家长治久安规律,为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提供坚实的理论和人才支撑,是国家安全学科建设必须破解的重要课题。面对趋于复杂严峻的国家安全形势,国家安全学必须有大的发展,才能满足有效维护国家安全的战略需求,也才能推动自主知识体系的创新发展。
国家安全学前期建设取得重要进展
近年来,在总体国家安全观指导下,国内有关院校强化国家安全意识,积极推进国家安全学科的建设发展。尤其自2020年底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创建交叉学科门类,并下设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以来,有更多院校表现出极大热情,积极参与学科建设,并取得了可观的发展和进步。到目前,已有30余家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博士和硕士学位培养授权单位,还有其他一些院校也纷纷设置了专门的教学科研机构,吸收和培育专业人才队伍,发挥自身优势,开展国家安全研究和教学工作。受益于较早的专业积累和近期的努力,全国范围已涌现出一批在国家安全领域学术造诣较深、在国内外都具有较高知名度的专家学者群体,并成为国家安全学科建设的骨干支撑力量。有些学科建设单位已形成比较系统完备的课程体系,而一系列质量较高的国家安全理论专著和教材陆续出版,更是推动了学术研究的不断深化。与此同时,社科基金、自然科学基金等也加大了对国家安全理论研究项目的支持力度,鼓励聚焦重点难点问题的科研攻关。学科建设中也更加注重成果转化,为中央及有关部门提交了一系列具有高价值的研究报告和咨询建议,发挥了良好的辅助决策作用。
随着国内外安全环境和条件的发展变化,维护国家安全面临更加复杂严峻的形势,对理论研究的需求持续增加,这无疑为国家安全自主知识体系创新发展提供了机遇和广阔发展空间。党的二十大报告对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提出明确要求:“必须坚定不移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把维护国家安全贯穿党和国家工作各方面全过程,确保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国家的长治久安,需要国家安全研究提供系统深入的理论支撑。面对强劲的现实需求拉动,没有理由不做好学科建设工作。所以可以期待国家安全理论研究兴盛期的到来。
构建自主知识体系是国家安全学立足之本
理论研究是承载和推动学科建设发展的核心工作,国家安全自主知识体系可为国家安全学提供坚实理论基础。构建自主知识体系,是当代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发展需要担负的历史性任务,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发展的必然要求。而国家安全理论构成哲学社会科学整个知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构建国家安全自主知识体系,就成为国家安全学理论建设必须担当的历史性任务,也是马克思主义国家安全理论中国化时代化的必然要求。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探索和实践进入新阶段,构建国家安全自主知识体系的重要工作就是要对这场伟大实践进行凝练和总结,进而科学准确认识和把握其发展演进的内在逻辑,破解维护国家安全所面临的重大难题和挑战,化解重大战略风险,为维护国家安全提供独立而坚实的理论依据和思想支撑。
构建国家安全自主知识体系是一项重大而艰巨的理论工程,构建完备的理论体系绝非朝夕之功,必须进行持续的系统性、内涵式的理论开拓和艰辛探索才能实现理论升华。由于学科的交叉属性,国家安全学需要综合运用多种学科理论、知识和方法,系统研究国家生存和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规律,为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提供理论和人才支撑。提升国家安全学科建设水平,发展和创新国家安全学理论体系,是维护国家安全的战略需求,也是推进国家安全自主知识体系创新发展的迫切需要。理论体系是开展人才培养、推进科研创新的核心要素和重要载体。没有理论基础和相对完备的理论体系,就不可能把国家安全学科真正立起来。
客观评估,虽然过去一段时期国家安全学科建设成绩斐然,但是由于学科毕竟新近设立,需要一个发展过程,到目前人才培养和理论创新都还不能满足维护国家安全的实际需求。适应国家安全形势的深刻变化,具有全球视野,并以赢得战略机遇和实现民族复兴为目标的国家安全工作,离不开在总体国家安全观指导下的国家安全理论体系、知识体系和人才培养体系的牢固支撑。其中,尤其需要实现理论的系统性发展创新,为学科建设打下厚实的学术基础。而历史条件变化也为理论研究提供了重要动力来源,应对和化解重大风险和威胁,离不开具有穿透力的国家安全理论的支持和指导,否则难免会退回到经验决策或被动式反应的困境。
积极推动国家安全理论创新
中国谋求的国家安全,是对国家生存和可持续发展的保障,是指国家政权、主权、统一和领土完整、人民福祉、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和国家其他重大利益相对处于没有危险和不受内外威胁的状态,以及保障持续安全状态的能力。国家安全学理论研究就是要聚焦关系到国家生存与可持续发展的根本性、全局性问题,以及在重点领域、重点方向、特定时空条件下的重要问题,为国家安全学的科学研究、人才培养、智库建设和能力保障提供系统的理论支撑,逐步构建起覆盖重点问题、重点领域、重点方向,专业权威、分布合理、逻辑贯通、动态发展,具有“高、实、精、深”鲜明特色的理论支撑体系。
国家安全在日益宽广的时空领域发生和展开,由此也就决定了可以从不同视角、采用不同的途径去开展国家安全理论研究,但无论如何其基本指向则应是对国家安全得以实现的内在规律的认识。大国兴衰有其自身的演变逻辑;国家力量的运用总是存在约束条件;而国内安全与国际安全之间也存在着紧密且复杂的联系,其中的规律需要系统揭示。即使从特定领域或特定角度去研究国家安全,也需要将其放在国家安全的全局中来认识和定位,并找到其发挥作用的条件和路径。亦即,不能用单纯军事观点来研究军事安全,也不能仅仅从一般经济发展的角度来认识经济安全。即使相关领域安全问题,越来越需要进行多角度的综合分析。没有广阔视野和创新思维,而过于局限在某种学术偏好,或某一特定理论或视角,要想得到对复杂问题的深刻解析,必然会遇到层层阻力,甚至可能南辕北辙。国家安全学作为交叉学科,原有支撑学科包括政治学、管理学和军事学等较为成熟学科,但从原有的特定学科进行国家安全理论研究,总是要经历一个再学科化的过程和检验,否则就完成不了从特定学科向国家安全学的跨越,也不可能真正推动国家安全学科的创新发展。
构建自主知识体系不能从书本到书本。国家安全理论发展有着坚实的实践和历史基础。历史上国家安全实践的积累,形成了丰富多彩的国家安全的思想理论。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党高度重视国家安全,在不同历史时期都提出了有针对性和创新意义的战略指导,坚决有效地维护了国家安全。理论产生于实践,国家安全理论要在梳理总结实践和已有理论的基础上得到升华。当前尤其需要结合我党领导中国人民维护国家安全的光辉实践历程,特别是结合新时代我国维护国家安全和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伟大实践,在认识维护国家的本质机理上多下功夫。维护新时代新征程的国家安全,只有牢固树立总体国家安全观,全面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建设,才能有效应对诸多不稳定不确定因素的冲击,化解和消除重大战略风险,真正经受住各种风险挑战的重大考验。而国家安全自主知识体系的构建也必须服从服务于这一历史性的伟大实践,并体现出鲜明的本土性、独立性、集成性和开放性的鲜明特点。
在国家安全理论研究中存在某种现象,一些理论探索与实践严重脱节,过于抽象和理想化,缺乏对重大实际问题的观照,也忽视充分的验证。理论研究需要与实证研究紧密结合起来,才能相互印证,凝练出规律,并发挥应有的作用。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以新安全格局保障新发展格局,是维护国家安全必须回答的命题。理论研究对此不能回避,而这其中将孕育着重大的理论创新。只有坚持解放思想、求真务实,一切从实际出发,着眼解决新时代维护国家安全所面临的重大关切,坚持回答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作出符合中国实际和时代要求的理论回答,得出符合客观规律的科学认识,才能构建起国家安全自主知识体系,并更好地支撑和指导国家安全实践。
(作者系国防大学国家安全学院教授,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