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人智机智

提升作战规划建设运用效能

2023-02-13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

  

  作战规划是把作战思想变成作战行动的过程,实际上就是设计战争、组织打仗、管理战场的体系作业,旨在解决“打什么仗、如何组织打仗”等基本问题,是能够满足现代作战需求的系统化、智能化辅助筹划手段,是围绕作战意图、作战目标、作战力量等对作战任务及行动进行的“庙算”。随着信息技术在军事领域的广泛应用,战争形态和作战样式持续变革,传统粗放的作战筹划正逐步向全面精细的作战规划转变。

  围绕“标准+专业”设定作战规划的建设目标

  作战规划是一项系统工程、新兴工作,其建设重点应在规范工作流程,加大技术和人才储备,通过标准化的工作流程、科学化的工作方法、专业化的人才培育,不断提升作战规划建设水平。

  一是规划流程标准化。围绕解决“对手、能力、资源”“预案、准备”“反应、行动”“实施、效果”4个问题,区分战略谋划、作战筹划、行动规划和执行计划4个阶段展开,相互衔接、逐级递进,实现从思想到执行的一体化。战略谋划是瞄准未来对手,围绕军事力量“建”“用”进行的长远性、全局性规划,按照“确定战略构想、组织战略评估、设置作战场景、制定能力清单、组织资源管控、反馈效果调整”六步法,分析未来威胁和挑战,确定对手和能力需求,统筹资源,形成国家安全战略、国防战略、国家军事战略等文件,用于指导战区和各军种进行作战准备和周密筹划。作战筹划以各任务区域为主体,依据战略规划明确的兵力和资源,紧盯可能冲突进行的预先战争设计,按照“战略指导、制定构想、制定计划、评估计划”四步法,结合敌情、我情和战场环境,区分最佳、最差和最有可能的作战场景,确定作战目的、终止状态、阶段划分、作战方法,制定兵力部署、支援、输送等计划,牵引部队作战准备。行动规划以作战筹划为依据,按照“态势感知、规划、执行”三步法,围绕作战目标、作战重心、强弱点、任务、能力需求、部署和预备力量等内容,形成行动构想、支援计划、作战指令和兵力部署数据,展开直前准备和兵力投送。执行计划是对行动规划的具体细化。按照“拟制作战指标、选择打击目标、指派打击兵力、下发作战指令、执行作战计划、评估作战效果”六步循环,持续滚动进行,形成闭合打击回路,实现作战思想到具体行动的落地生效。

  二是规划方法科学化。依托一体化指挥平台、数据链等构成的指挥信息网络,采用“三个结合”的方法进行规划。未来与现实相结合。结合主要战略对手政治、经济、军事、科技等发展情况,在科学预测未来国际趋势的基础上,瞄准最佳、最差、最有可能的3个作战场景,判断威胁,开发作战概念,制定应对构想。在此基础上,要坚持对主要战略对手、高危和敏感地区实施全时全维态势感知,持续修改、时刻准备。全面与精细相结合。作战规划是个系统工程,应紧贴敌、友、中立等三方,物理、信息、认知、社会等四域,陆、海、空、天、电等五维,政治、军事、文化、经济、基础设施、信息等六层,围绕敌我方目标、能力、部署、决策机制、战略思维、中长期潜力、总体行动能力七个方面进行系统思考,既精确量化目标数据,也梳理与大系统的内在联系。传统与现代相结合。既沿用传统的定性战略推演方法,也用计算机兵棋系统定量分析,评估规划的可行性。冷战时期,北约通过的对苏战略推演确定的政策框架,沿用到苏联解体之前。大量采用现代管理的典型方法,用平衡计分卡统筹战略资源管理,用精益管理优化工作流程,用斯沃特分析方法评估方案计划,用关键绩效指标分解法从战略、战役到战术逐级分解作战目标,保证实现预期效果。

  三是规划力量专业化。作战规划力量,是其设计战争、组织打仗的关键环节,已逐渐从传统的辅助决策,拓展到作战管理,向网络化信息化升级。首先,设置专门的机构人员。参照现代企业的生产车间和流水线,定人定岗、权责分明、互相衔接,比如,可以分为战略筹划、作战计划、作战行动、情报获取、快速机动等部门,按照指挥流和信息流协同工作。每个目标从侦查发现到打击效果评估,要经过侦查、分析、初选、审查、确认、提名、审批、匹配武器、指派兵力、制发指令、监控进程、评估效果等步骤,分别由相关专业人员完成。规划人员就像漏斗一样,根据上级确定的作战效果,综合分析打击目标、可用兵力和武器平台、弹药、传感器性能及战场时间、空域、用频等多种复杂因素,形成作战计划,最终变成部队可理解、能执行的简单指令。其次,借助先进的规划工具。统一数据标准、编程格式,研究开发战略级联合作战规划系统、战术级计算机辅助任务规划系统、应急自动规划系统等,并同步在各军种完善规划软件。运用联合战役规划、装备采办、联合作战规划与执行等系统组织战略谋划;运用联合作战规划与执行系统组织作战筹划和行动规划;运用战斗管理系统组织执行计划,以实现战略、战役、战术三层规划的一致性。

  围绕“数据+分析”找准作战规划的运用重点

  作战规划的最终产品是方案、计划和指令,在产品生成过程中,需要按照一定程序展开,尤其是在判情、定案、评估等关键环节中,而这些环节都离不开对数据的分析运用。

  分析判断情况重融。分析判断情况是对敌情、我情、战场环境等“三情”海量数据进行甄别、提炼、加工、处理的过程,是作战规划中通过数据展开的基础工作。敌情包括敌兵力编成、战技性能、部署位置、工事障碍、态势目标、作战保障、军心士气和作战理论等数据;我情包括作战任务、战争潜力、参战官兵军政素质、武器装备性能及技术参数、物资器材数质量等数据;作战环境既包括作战对象政治、经济、科技、人文、教育、能源、交通、卫生、水电等社会环境数据,也包括地形地貌、气象水文等自然环境数据,还包括作战区域内敌我双方电磁辐射、新闻媒体、社会舆论、信息网络基础设施等信息环境数据。这些数据纷繁杂乱地遍布在各领域、各方向,需要运用大数据系统分析任务目的、效果、标准、条件和限制因素,最终形成情况判断结论、作战任务清单、作战任务评估指标、指挥员关键信息需求清单和终止态势图表等规划产品。

  拟制作战方案重算。作战行动方案是对作战有具体筹划与思考,是作战规划中通过数据展开的核心工作,涉及侦察预警、机动投送、火力打击、兵力突击、特种作战、防空反导、网电作战、认知攻防等诸多行动规划,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无论是单项行动方案的规划,还是综合行动方案的规划,均需要以分析判断情况为基础,结合战略形势变化、上级作战意图、作战任务清单和作战构想数据,以及敌我双方武器装备性能及技术参数、作战理论等基础数据,预测作战对手可能的作战企图及行动,构设具体场景、优化策略方法、测算力量编组、分析作战行动、计算保障需求、推演论证评估作战方案,为指挥员与前台指挥要素统筹力量运用,科学摆兵布阵,实现作战力量与作战任务的优化组合和最佳匹配提供数据支撑。

  制定行动计划重细。作战行动计划是将指挥员意图及作战方案逐步分解细化为可执行、可操作的具体行动流程及规范,是作战规划中通过数据展开的关键工作。除了结合分析判断情况、拟制作战方案过程中的理论数据外,还需要结合各军兵种部队战备标准、战备工程、战争潜力、战史战例、参加联演联训等实战数据,准确预测敌在作战各阶段、各时节可能行动的样式、规模和时间,合理规划各作战力量在不同阶段、时节的作战目标、行动顺序、路线航线、方法手段、打击效果等,精算兵力账、火力账、时空账、频谱账、目标账、协同账和保障账,力求在最恰当的时机、使用最恰当的力量、运用最恰当的战法打击最恰当的目标,以最小代价达成最大效能,为区分任务边界、建立协同关系、动态调整任务提供支撑,从而形成总体计划、协同计划、各类分支计划及保障计划等。

  行动指令生成重效。作战行动指令是指挥员及指挥机关在作战过程中对所属作战力量明确的行动要求,是作战规划通过数据展开的重要工作。在方案计划制定后,评估推演前,对行动计划进行进一步分解细化,根据战中需要也可按需临时组织,结合作战方案、作战计划和战场态势信息等数据,采取分解任务目标、优化行动链路、需求能力匹配等方法,逐步细化形成支撑行动计划实现的兵力抽组指令、火力打击指令、各种保障指示和任务调整简令等一系列可执行性的指令集、相关行动指令的联动关系与约束要求等新数据,最终将其按照作战时间、空间通过文电、话音、态势、队标、短语、代码和简易信号等指挥方法手段有序传递。

  规划检验评估重演。规划检验评估是对分析判断情况、拟制作战方案、制定行动计划、落实行动指令等任务规划全流程预期效果的验证检查,找出作战规划中的漏洞与堵点,是作战规划通过数据展开的质检工作,需要应用地图数据、实体数据、规则数据、初始态势数据等基础情况数据;敌情动向、指挥控制、火力协调、综合保障、战果战损等作战动态数据;作战方案、作战计划、行动指令、推演实施计划等指挥决策数据,通过运用模拟仿真、兵棋推演、现代虚拟等技术,深度提取数据背后隐藏的信息,实现作战方案、计划、指令的数据化和模型化,浮现作战场景、分析作战过程、推演部队行动、消解行动冲突,量化测算作战效果,提升作战方案、计划、指令的科学性、可行性。

  围绕“人智+机智”把握作战规划的发展方向

  随着智能化作战形态日益成熟,原有以人为主体筹划作战任务、规划作战行动的模式将难以适应高强度、高烈度、高速度的智能化作战新需求,亟需改进工作模式,高效融合人智、机智,提升作战规划效能。

  一是机智主导定规划。合理的作战规划是作战取胜的前提条件,虽然以往依托庞大的参谋团队在战前进行精细计算、精密推演也可完成此项工作,但随着作战力量逐步增多、作战分工愈来愈细,作战规划的工作量只会越来越大,参谋团队也会日益宠大,这与精干、高效、敏捷指挥需求不相适应,需要在任务规划中加入大量人工智能元素,提升工作效率。首先,要细化作战数据,结合作战试验、实战演训等契机,细化作战数据采集“颗粒度”直至单平台,为智能规划提供依据;其次,要量化任务指标,指挥员及指挥机关结合智能化指挥系统将侦察预警能力、指挥控制能力、火力打击能力、综合保障能力等进行量化,建立能力体系树;最后,要明确任务标准,采取人机结合作业的方式,列出打击目标清单,分解作战行动,明确不同作战平台、作战单位完成任务的具体标准,以指标牵引作战。

  二是人机结合定规则。作战规则是作战取胜的关键条件。随着战争“混合化”特征愈发明显,作战行动与非作战军事行动之间界限愈加模糊,军事领域行动往往与政治领域、外交领域、经济领域行动互相交织,也就促使作战行动更加多样,且行动间联系更加密切,但机器对伦理道德、行动底线、作战红线等认识模糊,需要人在指挥回路制定相应作战规则。自主规划作战行动,依托智能化指挥系统,以云计算技术为主,根据作战任务自主规划作战力量部署、机动路线、打击目标选择、弹种选用等,使指挥员对作战行动有一个基本愿景;分层构建规则体系,以人工为主,区分战略、战役、战术三个层级确定相应交战规则,战略层面,主要根据国际法、战争法等确定顶层规则,战役层面,确立作战区域与目标识别、武器使用与数据、自卫权限等规则,战术层面,重点确定禁打目标、攻击条件等具体操作的规则,层层定则,确保行动有序安全。

  三是人智主导定规范。作战程序是智能化作战的显著特点,也是取胜的支撑条件。武器平台不断融入智能技术,作战任务、作战行动等确定后都需要合理正确的程序编码与机器交互,对“后台”编码、操纵人员要求更高,人智成为规范作战程序的核心。开发自主可控程序代码,结合信创平台,与地方高校院所、大型企业联合,在芯片、数据库、处理器等信息化、智能化新基建技术上求突破,并开发源代码,实现人员可控、技术可控、平台可控、程序可控;完善互通可用联合指令,结合军词、联合作战条令、军种作战条令等法规性文件,将规范化军语进行统一编码,规范数据接口、数据格式,形成格式化、模块化数据代码信息,参谋人员可模块化取用;规范人机交互信息流程,按照人在回路内思路,按照“人—机器—人”的闭合回路建立点对多点的分布式通联网系,确保信息网系抗毁顽存、信息流动顺畅。

  (作者单位:73106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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