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技术是引领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的战略性技术，是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集大成者。作为通用技术，人工智能正被越来越广泛地应用到企业发展的各个领域，成为引发新一轮经济增长的重要驱动力。2022年9月，深圳颁布了《深圳经济特区人工智能产业促进条例》（以下简称《条例》），这是我国首部人工智能产业专项立法。该条例从企业价值链的角度提出，“支持企业应用人工智能提升研发、生产和服务的智能化水平”。《条例》聚焦企业的全价值链智能化转型，为推动人工智能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提供了更具针对性和创新性的思路。

　　全价值链智能化转型即人工智能技术在产品的研发、生产、营销等所有价值链环节的深度一体化应用，是企业实现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的重要驱动力。大多数研发活动实际上是智力劳动密集型活动，需要研发人员不断地搜索和试验，并且搜索和试验的边际成本不断上升。应用人工智能可以实现搜索和试验的快速化、海量化，有助于提高企业的研发效率，这在药物研发中得到了很好的验证。在生产制造环节，人工智能应用推动了智慧工厂、数字孪生工厂等新型生产组织的发展，不断放大企业的生产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效应，不仅降低了产品的生产成本，而且提升了生产制造的附加值。此外，通过深度学习、图计算、知识图谱等人工智能技术，企业可以充分挖掘客户深层次的感知信息，实现客户精准画像。基于人工智能的用户数据和需求分析，企业能够不断优化市场营销策略和提升售后服务质量，并有助于形成数据驱动的企业与用户互动创新。

　　当前，我国大部分企业的智能化转型仍停留在价值链的某一环节，且以生产环节为主，离全价值链智能化转型局面的形成还有一定距离。究其原因，一方面，全价值链智能化转型投入高、周期长，在融资约束和预期成效不确定的情况下，企业往往缺乏足够资金和信心推动转型。另一方面，全价值链智能化转型是一项复杂的系统性工程，需要统筹考虑技术应用、业务流程再造、人才支撑、管理体系变革等诸多问题。如果企业能力不能与全价值链智能化转型需求相匹配，就可能导致转型失败，也会使得企业“望而却步”。虽有困难，但也是机遇。在已有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基础上，未来如果能够实现企业全价值链智能化转型，将会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强劲动能。

　　就不同的产业而言，对人工智能的应用需求存在异质性，因而人工智能在不同企业价值链环节应用的程度和方式也会存在差异性，这就导致难以用统一的产业政策来推进企业全价值链智能化转型。因此，政府部门需要针对不同产业领域企业智能化转型需求，细分企业智能化转型指导方案，统筹推进各项工作。同时，相关部门可以开源和开放标准构建“综合型+专业型+特色型”数字化服务商体系，建设行业数字大脑。以政府购买服务或补贴等形式，推动数字化服务商为企业全价值链智能化转型提供诊断评估、规划设计、解决方案、培训指导等一体化服务，切实降低数字化服务商成本和企业智能化转型成本。在《深圳经济特区人工智能产业促进条例》中，关于创新、资金、人才、治理等保障措施的实施，也将助力深圳当地企业的全价值链智能化转型，并为我国推进企业全价值链智能化转型提供地方示范经验。应该特别关注的是，此次深圳在分级分类监管的基础上，探索建立了与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相适应的产品准入制度，这将极大推进人工智能产品在企业价值链中的应用。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把新一代人工智能作为推动科技跨越发展、产业优化升级、生产力整体跃升的驱动力量，努力实现高质量发展”。加速推进企业全价值链智能化转型是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和指示批示精神的切入点。未来，需要坚持发展和安全“双平衡”，营造更好的企业全价值链智能化转型环境，推动我国智能经济迈向更高水平。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全球价值链视角下人工智能产业融合的效应与路径研究”（20CJY009）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电子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深圳高等研究院）